簡介

數十年來，外國企業一直渴望進入中國市場。在美國企業準備應對最近封殺手機應用程式「TikTok」及「微信」的行政命令可能造成影響的同時，有意進入中國市場的企業亦應了解中國法律施加的限制。

美國施加的限制

2020年8月6日，美國總統特朗普簽署了兩份行政命令（「行政命令」），以解決「TikTok」及「微信」對美國國家安全、外交政策及經濟構成的威脅。

根據行政命令，「任何人或任何受美國規管的財產與字節跳動有限公司、騰訊控股有限公司及其附屬公司進行的交易」，悉應禁止。美國商務部長將負責確定有關交易。

然而，特朗普於2020年9月19日「在概念上」批准一項交易：甲骨文與沃爾瑪將收購TikTok Global最高20%的累計股權。有關收購將容許TikTok繼續在美國營運。

全球市場正密切留意事態發展，以上潛在交易正好提醒我們，打算進入中國市場的企業或需要有不同的可行解决方案以遵守各種法規。

中國法規

1.    中國准入門檻施加的限制

外國科技公司可以進口方式進入中國市場，有關過程受2001年頒布的《中國技術進出口管理條例》規管。根據《中國技術進出口管理條例》，技術分為：(i) 禁止；(ii) 限制；及 (iii) 自由三類。「禁止」的技術不得進口（第9條），而「限制」的技術可根據發牌機制予以進口（第10條）。至於「可自由進口」的技術，則須登記進口協議。

有意透過投資於或併購中國科技公司以進入中國市場的科技公司，須遵守《外商投資法》。根據《外商投資法》，除非外國投資者已符合附加條件，否則他們被禁止投資列於「負面清單」的行業。2020年版的負面清單第7類（有關電信市場）訂明，電信業務的外資持股比例不得超過 50%，基礎電信業務須由中方控股。

2.    防火墻

美國科技公司即使成功進入了中國市場，也應注意中國政府為審查及監測網絡運作和數據流動而制定的法例。 

i.    《網絡安全法》

中國於2016年通過《網絡安全法》。第28條訂明，網絡運營者應當「為公安機關、國家安全機關依法維護國家安全和偵查犯罪的活動提供技術支持和協助。」

對於大多數科技公司來說，數據傳輸和收集是重要的業務活動。第37條規定，「關鍵信息基礎設施的運營者」在中國境內運營中收集和產生的所有個人信息及／或重要數據必須在境內存儲。因業務需要，確需向境外提供的，應當進行安全評估。

ii.    《密碼法》

繼實施《網絡安全法》後，中國於2019年頒布《密碼法》，看來放寬了對外地生產的商用密碼產品所施加的限制。例如，第23條明確主張「國家推動參與商用密碼國際標準化活動，參與制定商用密碼國際標準，推進商用密碼中國標準與國外標準之間的轉化運用」。

第28條授權國務院商務主管部門及國家密碼管理部門實施進出口管制，詳細檢查商用密碼，以保障國家安全及公眾利益。

3.    「以牙還牙」政策

2020年7月3日，全國人民代表大會發布《數據安全法》草案，目的是就數據空間參與者制定規則以及更密切監察貿易活動。

根據《數據安全法》，任何國家如在與數據、技術貿易或投資方面對中國採取歧視性、限制性或者其他類似措施，中國政府可以對該國家採取相應的措施（第24條）。

最近，中國商務部頒布《不可靠實體清單規定》以回應美國制裁。有關規定旨在將 (i) 危害中國國家主權、安全、發展利益；或 (ii) 中斷與中國任何實體的正常交易或對中國任何實體採取歧視性措施的外國公司或個人列入黑名單（第2條）。中國政府將禁止任何被列入黑名單的實體在中國從事貿易、投資活動及聘請外國員工。

有沒有更好的安排？

鑒於上述限制，美國科技公司已開始在美國境外物色更多研發地點或考慮將公司遷出美國。多年來，中國政府一直歡迎有香港股東的外商獨資企業。因此，與其以美國公司或海外註冊成立公司的身分進入中國市場，美國科技公司倒不如考慮由以香港股東身分投資成立內地外商獨資企業的架構，這將能減低營運風險。

此外，為更安全地符合有關規定起見，美國科技公司或須考慮在中國建立獨立的數據儲存設施。事實上，中國內地的iCloud服務便是由中國本地公司雲上貴州（雲上艾珀（貴州）技術有限公司）營運。有關安排讓蘋果公司能夠在中國內地持續向客戶提供其iCloud服務。

在某些情況下，美國科技公司可能須作出調整。2017年，中國工業和信息化部宣布，所有提供虛擬私人網絡（「VPN」）的開發商均須向政府申領牌照。蘋果公司為此移除了約25,000個違反上述國家新規定的VPN應用程式。

總結

中國市場龐大，而且具有迅速增長的潛力，無疑是做生意的好地方。美國公司除了注意美國政府實施的限制，亦應注意中國政府實施的限制。我們建議美國公司徵詢專業意見，從而成立一間能夠在架構上同時遵守中美法律的公司，以便在中國經營業務。